2015/12/15

大家都在等聖誕節

昨天一早上班,還有點眠夢地做三明治,Jeff突然停下來看著我說:你知道嗎?還有四天⋯⋯就放假了!!!

接著一個同事媽媽進來,彼此打了招呼,她突然神秘兮兮的接近我說:你知道怎麼樣嗎?我一頭霧水的問蛤?怎樣?同事媽媽眼神發光的跟我說:還有四天!

接近中午,把炸好的炸雞拿去前台,聽到一個同事在跟客人閒聊:天啊,我真是等不及禮拜五的到來了,再四天而已。

該做的事弄的差不多,準備拿垃圾袋要裝時,Jeff從背後用攪拌棒拍了我一下,我轉身看了一下他,他一臉得意的跟我說:明天過完,就剩三天了。

我當下只覺得整間店的人到底是有多想要放假,到底是有多喜歡倒數日子。
尤其是Jeff,他超會倒數聖誕節。就我的印象中,他曾經跟我說過:
你知道嗎?還有整整六個月,就聖誕節了!
你知道嗎?還有三個月,就聖誕節了!
你知道嗎?還有四十天,就聖誕節了!
就連我要去集二簽之前,他說:嗯!還有三個月又一個禮拜妳就回來了!
我默默決定我一定要買一個倒數計時器送他。

---同場加映---
今天跟朋友去賣場看墨鏡,詢問了一下打折的事情,順便問問26號boxing day的折扣期間大概是怎樣?店員仔細地說他們會持續折扣一個月什麼的,然後朋友問喔~所以26號你們幾點營業?

店員想也不想的直接說:26號?我宿醉。那天我們沒有營業喔。

2015/12/14

來自Broome的愛

Received a BIG BIG SURPRISE, gorgeous gift and beautiful love today, it just made me laughing so much and was very moved to tears while reading all of your greetings. you will never know how nice it feels to be supported from all of you, it seems like I am alone here, but I know I am not. I am also like a battery, you guys are recharging me. LOVE YOU HEAPS MY LOVELY MANGO FMAILY.

今天收到了林尚儀寄來的包裹,本來想說可能是小姐不知道去哪裡發現了什麼有趣的東西有趣到想寄來跟我分享。殊不知一打開是一個顏色跟花紋就根本是寫著我的名字的編織包,然後看到裡面放了一張以為是林尚儀寫的生日卡片,結果一看是農場的大家寫滿的留言。一些祝福,一些廢話,一些挑釁,還有很多的愛。

結果讀著笑著我就感動得哭了。

在這邊的生活看起來爽爽,有時那樣有時又這樣的,但大部分的時候就都是自己在跟自己相處。過得去的時候就會覺得日子就是這個樣子,過不去的時候,就會覺得很寂寞。那種寂寞不是什麼愛不愛情的寂寞,也無關風花雪月,就只是自己一個人在一個地方過日子,沒有太多跟心裡連結互動的寂寞,有時候也會覺得好像也沒什麼人記得你,但其實自己心裡明白每個人都只是有自己的日子得過。

也是這種時候突然體驗到連李崇瑜這麼機掰跟嘴硬的人都曾經悠悠的跟我說他在日本唸書真的也很寂寞的寂寞。

所以在去農場之前,我的狀態不算好,時好時壞不上不下,會很想要找人陪伴,無意識的一直看臉書,甚至一直做甜點,做菜什麼的,其實就是沒事情沒人可以深刻互動的寂寞在找出口而已。

但這次回來,心強壯了一些,告訴自己要記得那些美麗的感受好好過日子,只是這也像電池一樣會慢慢消耗掉,今天沒有預期收到的生日祝福,心中很坦誠地去享受被人記得的喜悅,接著想起我的農場小家庭,那些能讓人繼續有力量的愛,好像心裡的電池又被充了電。

我真的很開心。

2015/11/29

老頑童頭家

前幾天跑餐車時因為一時的疏忽忘記鎖冰箱,結果打開餐車的門一看發現有些咖哩還有飯都灑了出來。當下心中有點自責,也有點氣自己怎麼這麼不小心,還浪費了食物。

蹲下來收拾時,印度老闆KK探頭問發生了什麼事,我說我忘記鎖冰箱,所以有些食物翻倒在地上了。印度老闆馬上用嚴厲的語氣苛責的說:妳為什麼會忘記鎖冰箱!!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巴拉巴拉的開始唐三藏碎念法。由於我的印度老闆平常就是被公認的是個機掰之人,所以我充耳不聞,繼續收拾我的殘局。

後來印度老闆娘Vicky可能聽說我打翻東西了所以來看看情況,她看到我則是溫柔地用她會的中文問我:芳~妳好嗎?我說我不好~我把食物打翻了⋯⋯。Vicky只說了哎呀呀,芳~沒關係收一收,下次要記得確認有沒有鎖冰箱喔,然後不經意往旁邊一瞄說,芳~KK來了,我等一下會假裝罵妳幾句,妳不要在意!我當下只覺得好笑。

開回家的路上想著這件事,想到了我早上工作地方的老闆Jeff。

Jeff是個高高壯撞胖胖的約莫五六十歲的澳洲老男人,總是精神奕奕的跟每個人聊天笑鬧開玩笑講廢話大笑,他跟朋友間的打招呼都是,how are ya, old boy? 我覺得old boy 這個字很可愛,並且在心中自行翻譯成老傢伙。

Jeff的大方,寬容還有尊重是我跟他工作時學到最大的東西。Jeff給的薪水以這樣的工作內容來說是很好的,甚至對當地的澳洲人來說也是一份薪水不錯的工作,而且休息時間也有給薪,店裡的提供的餐點想怎麼吃就怎麼吃,也可以用店裡的新鮮食材自己做想吃的東西都沒有關係,老實說這裡水果不便宜,而我則在Jeff那裡吃得很開心。

或是當同事媽媽不小心弄倒東西或是撒翻了什麼東西在地上時,Jeff也都不會說什麼,更別說有一次Vicky(我的最愛廢話媽媽同事)不小心擠出太多番茄醬,她沒有馬上擦掉,甚至還一不做二不休的補噴一些番茄醬然後叫Jeff看像不像命案現場,Jeff也跟著Vicky在那邊胡鬧瞎扯著。

還有一次,Vicky烤焦了兩盤派,Vicky很愧疚的跟Jeff道歉,Jeff也是笑笑的說沒關係然後還廢話的鬧了Vicky讓氣氛又好笑了起來。

我的工作主要是備料,有點自己一人部門然後有問題直接是對Jeff這樣,所以跟他的互動很頻繁。一開始我其實很苦惱,因為Jeff的澳洲腔以及講話速度很快我幾乎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他講十句我大概只懂兩句,剩下都是用靈魂還有之前的工作經驗在猜測他要我做什麼。但不僅如此,我跟Jeff的互動也還包括了一些廢話人生跟他白爛的行為舉止。

有天剛上班,早上四點還有點眠夢的邊做三明治邊想著每個星期五要炸甜甜圈,那今天到底是禮拜幾?是禮拜五了嗎?還是禮拜四而已?於是問了Jeff,他狐疑的看著我一種我還清醒嗎的感覺說:今天?星期四啊!但不知為何的我突然有點微清醒透過許多推論得到今天應該是星期五的結論。

於是我皺著眉懷疑的問他:是嗎??他說:哈哈,騙你的,星期五啦。我翻了他一個白眼有點受不了的說:你究竟要捉弄我到什麼時候!Jeff大笑了幾聲後然後認真的跟我說:等妳離職後再說吧。

店裡有賣卡士達塔,但是如果Jeff或是同事媽媽們做的話,都不會很在意卡士達餡溢出來的問題,所以有時塔皮上就會沾到餡,賣相我就覺得不夠好看,雖然看起來客人老粗們好像也不在意,只是如果是我做的話,我都會很小心倒餡,想讓卡士達塔看起來漂亮。

不過在做這件工作是就要很小心Jeff,因為他只要有看到我在倒餡的話,就會故意走過來推我的手,然後我小心翼翼維護的卡士達餡就會溢出來或是或是沾到另一塊乾淨的塔皮,我就會轉頭大叫Jeff走開啦!不要在這裡妨礙我工作。

他就會又大笑幾聲,覺得惡作劇成功地繼續去忙或什麼的,然後我都在心中只想著先生你有事嗎?我正在好好的做你店裡要賣的東西好嗎?到底是在蝦鬧些什麼!

Jeff其實很像一個老頑童,整天就是一直惡作劇的那種。我常常被他嚇到,因為他是用丹田的力量躲在些門後或是哪裡的要嚇我。要不就會用塑膠袋、麵團、紙袋,任何可以變成球狀的東西從背後丟我,然後我惡狠狠的轉過頭他時,他就會裝沒事的看遠方。

就像前天,我在用水管沖洗地板時,突然沒有水,我正想著為什麼沒水然後轉身順著水管看過去,發現Jeff用著白爛又欠揍的笑容踩著我的水管,讓我噴不出水。我跟他說,Jeff,我拜託你給我走開,並且離我遠一點。Jeff大笑了出來,然後放掉我的水管,我則也覺得白爛的很好笑地繼續沖地板。

結果Jeff接著叫了我的名字,我轉頭一看,看到他站在水管旁,低著頭、垂著肩,扁起嘴用可憐兮兮的語調說:于芳,對不起⋯⋯。我挑起眉跟他說你最好是。結果Jeff說:哈哈哈,我不是。

他也常常說著一些廢話,弄得媽媽同事整天要他滾開,或是逼得她們在外場往裡面比Jeff中指。但像是昨天,有個媽媽同事不知道開了Jeff什麼玩笑,Jeff竟然假哭了起來,讓大家笑成了一團。

每天每天大概就是一直在發生這些事情,說不太出個具體的事件或是內容,但是就是記得又好氣又好笑的情緒,然後工作的時候想到剛剛發生的事情就又會笑出來。

我在這裡,每天都很期待去上班,雖然在凌晨三點半起床有時有點崩潰,但是到了那裡開始工作慢慢清醒後,就會覺得在這裡工作好好玩也好開心。

其實跟以前的工作經驗相比,是很不一樣的感受。Jeff是一個非常好的老闆,他從來沒有在我下班時間打擾過我,該給的福利,他絕對不會佔你便宜,該放的假也不會少,因為他比我還想放假,甚至只要先跟他講好,他都很願意讓你自己安排你想去度個一兩個禮拜的長假或是什麼的。在工作上,他的高度包容以及尊重,讓我有很大的彈性以及工作空間。

能夠有這份工作還有Jeff這個老闆,是我在澳洲最幸運的事情之一。






2015/11/12

那些人們的禮物

回來karratha了,有這麼一點不真實。
這三個月的二簽生活像是去渡了一段假,玩了這麼一圈,認識了一些人。

一開始其實有點不適應,覺得日子好無聊,無所適從,在這個地方找不到自己的位子。不過隨著彼此的相處、熟識,從一開始的陌生、友善但保持距離到後來彼此照應,關心。

有這麼一段時間,農場只剩下我、尚儀、法國兄弟(他們其實不是真的兄弟,只是他們從三歲就玩在一起到現在幾乎跟親兄弟一樣,所以我們常常直接叫他們法國兄弟)以及義大利少爺,五個人常常晚上就聚在房間外的桌子閒聊、上網、打打鬧鬧。

在那段時間倒也出現了互相依賴的情感。只要誰消失了一陣,就一定會有人問誰去哪了,尚儀更是出現了沒事就來確認一下那三個少男團體在哪裡定位行為。

就連有天跟朋友的聚會,因為喝了些酒加上時間也晚了,就沒有開車回農場,隔天回去,法國兄看到我就問我什麼時候回來的?他說:我昨天半夜起來上廁所兩次,都沒有看到妳的車。我大笑之餘只覺得一種被弟弟監視的感覺。因為上廁所的地方還要特別走個幾步路才能看見我停車的地方。

尚儀後來還說,那天我出去聚餐時,法國兄問尚儀為什麼她沒有一起去?尚儀說她也不認識我的朋友去幹嘛?而且這是dating!少男們竟然一陣歡呼,然後尚儀反問了法國兄問這麼多幹嘛?只見法國兄理直氣壯地說:我關心于芳啊,we are family.

中午吃飯時閒聊,法國兄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樣的問我聚餐如何?對方怎樣?告訴我他所有的事情!!!
我跟林尚儀只覺得法國兄呈現一種弟弟在幫評估姊姊約會對象的狀態。

而法國弟我們都叫他阿達,他的阿達是那種想到什麼就去做什麼的傻勁,不過人卻長得漂亮個性貼心又可愛。我常常覺得他像黃金獵犬,充滿活力、善良單純也很愛撒嬌。

相對於法國兄的八卦,義大利少爺的囉唆,法國弟就總是耐心並且認真的聽你說話。他會記得我不經意說林尚儀喜歡吃土司邊,於是有天他買了條法國麵包還特別把邊邊留給了林尚儀吃。

當他發現我會做甜點時,便整天纏著我要吃甜點。有時候的確會因為他而特別做甜點,因為看見他吃甜點的表情,就跟看見黃金獵犬笑瞇瞇又享受的舔著骨頭一樣的療癒。尤其自從跟他說了中文的五聲後,他就開始叫我于芳芳芳芳芳,甚至有時候就更省略的只叫我芳~。

義大利少爺其實我一開始不太喜歡他,他一開始在店裡工作態度散漫,與人的相處有時也是愛理不理,常常只低著頭盯著手機一直滑,可以說是我遇過最無聊的義大利人。有時候大家會約出去海邊走走,或是農場媽媽有時會帶大家去一些景點看看,少爺常常參與我跟林尚儀都不覺得他會來的行程。後來愛爾蘭經理說了一個很精辟的結論:少爺不想一個人待在農場,他怕寂寞。但倒也在這些活動中看見少爺的另一面。

有次我們起了個大早,走在大退潮的海邊要看退潮後會出現沉在海裡的飛機。走在沙灘上,因為退潮有時還是會看到依舊停留在沙灘上的魚啊、海星一些海底生物,大家總會驚奇的看看拍照,而少爺總在大家離去後,小心的捧起那些生物放到水窪裏。那時我看見他的這個行為,默默覺得他很愛護小動物(後來他甚至為所有常出現在農場的蜥蜴、壁虎、鳥等等的生物取人名),不過那時還是覺得他態度很差。

但自從有一天晚上我們幾個聚在一起聊天,聊到了彼此過去的感情故事,不知為何的我們幾個突然有點卸下心房而惺惺相惜。少爺在農場的表情開始放鬆許多了,我們也大概是這個時候就變成了農場五人小家庭的狀態。也開始會與他打打鬧鬧,少爺廚藝不佳,所以他後來也都會很煩人的每天問我晚餐要煮什麼給他吃?(但我們的晚餐其實是各煮各的,自己解決)

林尚儀說我離開的那一天,大家坐在桌子旁,阿達鬧著她說只剩她一個人在這裡了,好寂寞喔~什麼的。林尚儀也跟他們聊著一些感覺聊著聊著林尚儀竟然感傷的哭了。

晚上外面就只剩林尚儀跟少爺時,少爺突然跟林尚儀說其實妳不是一個人。少爺說他剛開始來農場時其實超害怕的,陌生的環境,不熟悉的人們,對於一切的不安都讓他非常害怕。但是他現在很開心,很喜歡這裡,也享受這裡的一切,他說因為我們就像一家人,所以妳不會是一個人。

少爺就是一個面冷心熱的人,離開農場時少爺還沒起來,所以沒能跟他道別,後來又因為要買東西折回農場,林尚儀說少爺看到我的車時一直說那是于芳嗎?那是于芳的車吧!等我下車後,只輕描淡寫地看了我一眼就消失了,林尚儀就在旁邊說他剛剛看到妳的車超熱切的好嗎!我覺得好笑,所以離開時特別去找他好好的抱了一下然後說再見好好保重什麼的,我就真的離開了。

後來林尚儀說她在旁邊看著我們道別,少爺在抱完我後她看見少爺偷偷的掉了眼淚。不知為何的聽到這件事情,也突然覺得好感傷。

開回來的路上,把大家寫給我的卡片立在出風口上方,八九個小時的路程不遠不近,消化著整天與每個人道別的情緒,還有這三個月的大小事。

平坦的公路在眼前無限的綿延,路旁的植物從樹林變成灌叢,太陽也從正上方慢慢的落下,每個人的擁抱、眼淚還有祝福一路陪伴著我。

在某一個時刻感覺到自己的愛被了解的人們珍惜著原來是這樣的感覺。我們透過相處、互動在感受對方,每個人有自己的個性、脾氣,有時在相處上有些摩擦有些不理解,但最終心裡的良善以及真實的愛還是可以透過共振,感染彼此。

晚上到了karratha,開在熟悉的路上,走進超市賣場聞著一樣的味道,一樣的擺設,三個月果然對這個地方不會有太大的改變,可是卻感受到自己變了。

第一次到karratha有點像是逃來這裡,想藉由工作來轉移低落的情緒,但該面對的總是逃不了,六個月來也沒有多大的好轉,因為在這裡遇到的人,有時反而陷入更大的不安以及焦慮還有自我的懷疑。

第二次回到karratha,可能因為熟悉了也可能因為這三個月來被這些人們的照顧,可以感覺到心中有著一股柔軟的自信,取代了之前在這裡面對一樣環境所產生的恐懼,對於未來的想像好像也寬闊許多。

很久沒有這樣洋洋灑灑的打一篇網誌了,比較多的時候都是寫在日記裡。
願自己透過這樣的過程,讓自己好好記住現在的感覺讓它在心中充盈,而也許在未來的某一天我又陷入低落時,願這篇文章可以再度帶給我力量。

2015/09/26

幾百萬人都酒精了

中午吃飯時大家聊到昨天上有一群人在海邊喝醉鬧事結果用刀攻擊了警察,造成警察重傷還是輕傷不是很清楚,總之就變成了如果今天想要在上買酒的話,一人只能買一酒。
這件事情讓我非常震驚(是也沒有幾億人都驚的那種驚,但還是有千萬人都驚的驚),因在我聽來這根本就是上學時期的連坐法!

這件事情如果發生在中國或是北韓之類的國家,就會有一種...好像也不是意外。但現在這件事是發生在國情也是頗自由的澳洲,我驚訝在這樣一個自由的國家,社會上有人犯了錯,竟然也會要其他安守己的公民一起去承擔所造成的影響,我覺得是不公平的。

不過後來想想,澳洲的酒精問題根據平常在這裡的生活經驗來說感覺就好像蠻嚴重的。

這裡只有一種叫bottle shop的店可以賣酒,不像我們在全聯甚至是便利商店就可以買到酒,然後他們對購買酒的規定嚴格又麻煩,加上最近因這裡工作需要,考了一張RSA,是一種酒類服務的證照。

在閱讀證照課程裡面的章節時,會覺得澳洲人到底是有多愛喝酒然後就失去控制,因會讀到不能賣酒給樣的人,或是怎麼判斷這個人是不是喝醉了,如果賣就給不該賣的人,也會吃上非常重的罰款。

這讓我在想澳洲應該長久以來有許多的酒精造成的社會事件或是問題,變成各州的政府一直致力于定出更多法條以達到降低因為飲酒過量所產生的問題。

後來大家討論著這是一件不公平的規定,大家也都認同的點著頭,然後各自聊自己的看法經驗,最後我們這一群非澳洲人的各國人們達成的共識就是澳洲是一個自由的國家無誤,但是酒精的問題太嚴重,所以當任何事件上酒精造成的問題時,就可能會產生較嚴苛的規定出現。


這樣的一陣討論思考後,就沒又這震驚了,大只剩幾百人的驚而已。

Bower Bird

在這裡聽到了一種鳥叫Bower bird,們會蓋微藝術創作感的鳥窩吸引母鳥,們會去石頭、璃碎片、螺絲釘等等,一些亮晶晶的東西來布置。

聽說每隻鳥也都有自己的色彩美學,有的喜歡藍色,就都各種藍色的東西、有些喜歡綠色,就綠色的東西、有些則喜歡螺絲釘,張嘉之前農場裡的Bower bird就滿了從農場主人正在進行的工程裡來的螺絲釘布置,一種工業風的念。不知何的,我對於這種可愛的行笑了超久,也想看看鳥窩本人。

有天下午的散步,遇到了一個人與他閒聊這一帶的事情,他說到這附近有兩個Bower bird的窩,就帶我們去看了。

我看到的是喜歡灰色白色的鳥兒們,約莫是日式禪風感,或是會出現在台東加路蘭的藝術創造,木頭、石頭的結合那類的。


儀說們就是鳥界的老粗,蓋房子吸引異性,聽著這樣的說法覺得好像有點浪漫。

2015/09/19

義大利麵的世界

最近天氣熱,中午都有點吃不下,輪到我煮飯的今天,就想說來煮個拌義大利麵之類的。

材料時,在旁邊聊天的義大利人法國人隨口問了我今天中午要煮什,我說:嗯……涼拌個spaghetti(義大利細麵條)。結果他們兩個大雙眼,爭相開口的阻止著我說:不!!怎麼可以用spaghetti拌!那會超心的!我無法理解的問:心?義大利人用誇張的表情說:因他們會在一起!我說:我知道,所以我會用橄欖油先拌就不會

但義大利人呈現快崩潰的狀態我說:不,千萬不能用spaghetti做拌麵。我好笑的看著他如此堅持,就好奇地問:好,那你跟我去廚房看用種麵拌比較好怎麼樣?
於是我們三個就邊講邊走進了廚房,講的同時,他們兩個依舊用著無法理解的語氣我說千萬不用spaghetti做知道,如果在義大利人家說想這做,一定會被吐口水。

法國人在旁邊著補著說:不,做甚至會被送進牢裡,義大利人又繼續不死心地說,在牢裡還是會被吐口水。

他們兩個的激烈反應讓我笑了許久,然後義大利人中肯的建議我用筆管麵(Penne),或是螺旋麵(Spirals)做拌,我看見彎管麵(Elbows)隨口問那這個可以?義大利人眉頭微皺說,嗯……這是適合煮湯的麵。

哈哈哈哈哈,我的天,我完全吃不出來

後來儀討論這件事情,林儀說在義大利的時候有感覺到義大利人對於義大利麵有敏銳的口感味覺。我們就在想可能就我們對米的吃法一樣講究


譬如說如果聽到有人要用泰國米包子,我可能也會皺著眉頭的阻止他,或是聽到有人想用義大利麵當牛肉麵條一樣詭異

2015/09/13

懶子吃餅

今天中午的沙拉有一種我不喜歡的羊起士,我就問我隔壁總是懶懶的法國先生要不要吃,先生說好然後懶到只張開嘴要我直接給他吃。

儀笑著他如此懶惰,就想要他說丈夫在懶妻子上綁餅結果懶妻餓死的故事,但是林儀講成了媽媽出遠門在懶惰兒子子上,結果兒子懶得把轉過來吃就餓死了。

結果在餐上造成了一陣討論,英國小姐聽完故事愛爾蘭小姐討論著,這個媽媽怎麼可以把兒子單獨留在家裡!如果在英國是要坐牢的,旁邊德國小姐著附和點頭稱是。一個法國男孩則一頭霧水的問,所以這個故事的重點是?

然後那位懶懶的法國先生則皺了一下眉頭疑惑地問:媽媽到底出去多久?

我在旁看著大家對於這個故事所意識到的重點不同而笑到不行然後微崩潰的他說:出去多久不是重點好?重點是不要懶惰成這樣,明明有東西吃只是懶得轉過來吃而餓死。所以這個故事是說不要變成懶惰的人。

先生依舊嚷嚷著我只是想知道媽媽出去多久


哈哈哈哈哈哈,我的天媽媽出去多久關我什事。

2015/09/03

為什麼要吃山粉圓

最近多了幾個來WWOOFing的人,所以中餐的準備人數從本來的十、十一人變成十五人,都要在有限的食材中想著如何飽十五人。通常義大利麵都是好的選擇,於是弄了拌蜂蜜芥末魚筆管麵沙拉還有早上在整理菜園後採收的生菜搭自製胡麻和風醬。外煮了一鍋檸檬薄荷橙片山粉圓當料給大家喝。

殊不知,山粉圓讓這些歐洲人們崩潰,大家一看到山粉圓紛紛露出這是什白白糊糊是不是池塘裡的不明生物我們要吃的驚恐,然後憑著一種總是要試試世界上奇怪食物的冒險心情喝了一口,才發現原來根本就在喝輕爽的檸檬薄荷水山粉圓其實沒味道就只是一個口感。

德國室友甚至我說,這好喝而且其實我發現山粉圓沒味道耶!我說,對阿,其實沒味道阿。接著德國室友問了:那麼你們要吃這個?

我也是瞬間有點回答不出來這個問題,甚至開始在想,對要吃這個?最後我只能先以廢話的狀態回了:Hmm...for fun.


然後至今仍時不時的在想這個問題。

2015/08/29

那些美麗的衣裳

那些關於愛的理想就像一件美麗的衣裳,你認同她的美麗,你欣賞她的概念,但你明白這件衣服不適合你。

你穿上的是使你認同自己也自在而生自信的衣裳。

2015/08/19

二簽生活

 進入了所謂集二簽的日子,到了一個芒果農場,雖說是農場但其實更像個觀光果園,我們有賣料、點、手工果醬、手工肥等等的東西還有窯披薩。在這裡主要的工作就是做料、做輕食、披薩、送餐之類的,一天工作六個小時,客人說多不多說少也不算少,但至少就我而言算是的工作。

在這裡的wwoofer幾乎都是歐洲人例如德國、法國、義大利、愛爾蘭、英國、日本,微微的有點像當年在倫敦的印度農場,但沒有那裡的人那怪所以沒那好玩,這裡大家人都好,不過就還是有點無聊。

每天中餐大家輪流煮,這大是每天我的生活重心,因可以吃到這些國家的人煮的家常菜,微歐洲家常菜之旅感。早餐、餐是自己煮,都有點無聊,因農場提供的基本食材有限像是只有一些吐司、義大利麵、燕麥、罐頭、蛋、牛等等,如果要蔬菜,新鮮的肉或是水果、好一點的食材,我們就得自己花錢買,上看看箱看看櫃子,常有一種吃了更難過的心情,而且因十點上班,兩點是中餐時間也都吃飽,所以也就少在吃餐了。

早就聽說集二簽打工換食宿的農場提供的食物不會太好,所以已做好心理準備,只是還的是這樣發生,雖說這個農場主人夫婦其實人好,但還是少女心的有點失望,就不活在當下的想念起在丹麥以及瑞典大魚大肉東西任我吃交換食宿的日子。

每天下班後,就是先在吊床上先療癒一下,然後點事做,看看大家在幹,雖然就是在做些無聊的事,完全沒有可以廢話人生的人,於是我也會無聊的開始上網。

在這裡都超早睡的,九點十點就睡了,因也是有點無聊,但我都能睡到隔天八點九點起床,吃個早餐、晃一下再慢慢的走去前面的店裡上班。想我在Karratha也是九點十點睡覺,不過都是凌晨三點半起床,現在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慶幸的是我有開車來這裡,所以時不時還是可以開車去上晃晃或是開去海邊走走看看,移動自主權還算可以掌握在自己身上。

不知何的覺得在這裡的日子可能有點像是男生所謂的當兵,我每天都在倒數日子,好像也不能幹,因就是得做完簽證要求的八十八天。老實說可以做這些我本來就上手也輕的事情來集二簽,而不是做我比較不在行的農務是蠻幸運的,但就是在數日子。

宇宙許願能有好玩的事情發生,遇到有趣的人來點廢話人生。

2015/08/04

一盒澳幣五塊的炒飯

這一次的fenacing festival 我跟阿維都用盡辦法的想幫Vicky賺更多錢,像是一直推一些組合炸物及餐點、適時給出優惠,等等...,這些Vicky不太懂得如何操作,但我們在台灣卻很熟練的行銷手法。

我整個腦中想的就是要怎樣賺更多的錢,怎麼提高餐點的單價之類的,但始終不敵太多競爭者以及那些漢堡、熱狗、馬鈴薯等等非常澳洲的食物,不管怎麼賣一定比我們的咖哩便宜。

畢竟我們的成本實在太高,價格要調降的幅度有限,所以最終就先從我的炒飯降價,從一盒十塊直接對半變五塊在賣,其實同個場地大概炒飯的價格就是十塊錢,我就想說希望至少用這五塊的炒飯來吸引顧客後繼續購買其他高單價的咖哩。

的確奏效,有些人買了炒飯後接著單點了一些咖喱,結賬的金額也算不錯。直到有一個原住民的阿嫲緩緩的晃來晃去看到炒飯寫著五塊,又問了我一次這五塊嗎?我說對,要來一份嗎?她點了點頭,給了我五塊後拿著炒飯走了。

過了一陣子,阿嫲又緩緩地晃來攤子前了,但她這次她旁邊跟著一位青少女,我猜可能是孫女吧。她們用著她們的語言一連串的講著可能是在討論炒飯或是價格吧,總之這位原住民青少女也買了一盒炒飯後就跟著阿嫲雙雙一起離開。

五塊錢一盒炒飯折合台幣大概一百二十塊,有飯有肉有菜有蛋,這樣的內容物對這裡來說非常便宜,因為再過去的泰國菜攤子是賣兩個小炸春卷五塊。Karratha的物價高是有名的,但當然這個小鎮的收入也是在澳洲數一數二的高。

但這個阿嫲卻讓我開始在想一件事情,當我在不斷訂定以及追求高單價的同時,心裡想著反正這些價錢對這裡的澳洲人說應該也還好吧,但卻也忘了也許有一群人他們來到這一個大型的園遊會卻其實無法在這裡找到他們可以負擔的起的食物。

也許這件事情在這裏是我想太多了,也許這裡的人其實都負擔得起這些價格,但是其實默默的檢討起自己那如果在別的地方呢?

我是不是能夠在獲得該有的利潤的同時,又懂得照顧到或是提供較為低廉的價格給需要的客群呢?而不是一昧的追求著獲利以及利益。

希望當自己又陷入了獲利獲利再獲利的迴圈時,能夠想起這件事而靜下來的去思考獲利是否真的是我必要所需?

不需用什麼道德、責任去勉強自己,而是用自己可以做到的能力,真心的去回饋這個社會需要幫助的人,即使只是食物。

2015/06/24

早餐店媽媽拍檔

我的早餐店同事們幾乎都是四十多歲的媽媽們,其中我跟一個叫Vicky(很巧的,也剛好跟咖喱店的老闆同名)的媽媽特別好,她是我早餐店的廢話人生搭檔。

其實她是之前店裡的員工,因為Jeff前一陣子去開刀,而Vicky的先生Nell剛好有份工作得來Karratha,所以就請Vicky回來幫忙一陣子。

Vicky是一個非常爽朗、善良又有幽默感的媽媽,她很關心每個同事,對我講話時我也發現到她會放慢講話速度,也許是因為這樣,我聽得懂她清楚的英文,於是可以跟她無止盡的廢話人生。

她很愛開玩笑,有時Jeff鬧她時,她會翻他白眼然後比他中指,Jeff就會哈哈大笑。最近有一個同事身體微恙去開刀,她也是第一個傳訊息關心她,然後甚至請Nell去買花一起去醫院看她。

有一天我發現很多醬料都沒了,於是我把醬料補一補,補好後我也就放回去繼續做事情,但過沒多久我就聽到vicky叫了一聲。

轉過頭看,原來是我番茄醬補太滿,以至於她只是拿起番茄醬的瓶子,番茄醬就噴了出來,瞬間桌上跟牆壁都噴到了番茄醬。

一般而言,如果是我當然下一個動作就是馬上趕快清一清,不然就怕沾得到處都是。但殊不知只見Vicky抓著瓶子,叫了一聲正在做sausege roll 的Jeff說:哈哈哈!Jeff,看看這該死的番茄醬。

接著就拿著一握就噴的番茄醬繼續往牆壁上噴,還搭配的噗噗噗的音效,然後說:看!是不是像命案現場?然後跟Jeff兩個人哈哈大笑又玩了一陣兩人彼此調侃一下後,才開始認真的把番茄醬擦乾淨。

我看到這個場景當下真的覺得澳洲人可能真的是蠻放鬆也自在的,把這種麻煩事當作遊戲在玩,而Jeff身為老闆的大方以及包容也讓我更尊敬他。

我則可以感覺的Vicky真的很善良而且非常關心照顧我。

我們的薪水都是星期一轉入賬戶,但上上禮拜因為會計事務所好像電腦有點問題,所以當天早上薪水並沒有入賬,不過我並沒有發現,而是Vicky跟我說,今天因為系統有點問題,所以薪水可能要隔天才會入賬戶喔,你還有錢嗎?要不要我先匯給你錢?我急忙說沒關係,不用啦!然後開玩笑故作挑釁的說:拜託,我可是有存款的人好嗎?她也開玩笑的翻了我白眼笑著說:好啦好啦,妳最棒。

但是我心中真的很很謝謝她想要幫助我的心。

我們兩個常常做一些很無聊的事情,像是走過對方身邊就打一下、捏一下、擋住對方的路或是故意弄倒對方正在用的東西之類的,要不就是廢話人生時會出現一些髒話,像是妳為什麼該死的做完了,竟然要先離開我?或是每當我穿越一些狹小的通道時,Jeff總會說you are too skinny!!(每次聽到這句話,我心中總是想著我的人生竟然也有一天被人家覺得我too skinny!)Vicky就會在旁邊故作牙癢癢然後拿著抹布往桌上甩著說:妳這個bitch。

而我們最近的遊戲則是她會先很兇的跟我說:guess what!!
我就會用白爛的姿態挑釁的說:what!!
Vicky下一秒就會堆起笑臉說:love you~
我也就會笑了出來說love you too.
Vicky就會不服輸的繼續說love you more.
我也會不想輸的接著 love you more and more.
當然Vicky也不是省油的燈,此時,她竟然就說出了love you moon to the sun,然後用手指從左邊往右邊浪漫的劃過去,像看到流星那般地看著遠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通常這時候我我就會忍不住大笑出來,然後認輸,她就會也笑出來然後擁抱我一下。

因為有了Vicky我的早餐店生活開始活潑了非常多,都會很期待跟她一起工作。

我們其實都剩幾個禮拜了時間就要離開了,Vicky也會回她離Karratha有十七個小時車程的家。

她有一次很認真地跟我說,等妳有時間,妳一定要來拜訪我,來看看我漂亮的家,我們一起吃一頓美味的飯,這一定很棒。

在這裏,每個人來來去去,有些話你知道只是客套以及禮貌,但是我那時可以感受的到Vicky她真摯的跟我做約定。

我也知道,我一定會找機會去拜訪她還有她漂亮的家。


2015/06/09

渾沌

身心都看見了折磨,持續的掙扎,反讓自己變得更加混亂。
於是什麼也不做,就順著流走。

折磨也好,掙扎也罷,昏昏沉沉渾沌的走著也無所謂。

等待時間的通過吧。

生命中出現的人們都是來愛你的。

2015/04/21

Busy, busy, busy

這一兩天好不容易有了一點時間。

從三月底開始晚上忙著跑餐車,早上賣三明治,接著四月復活節馬不停蹄的開了十二個小時的車去海邊露營,回到Karratha大病了一場。一直咳嗽咳到幾乎無法入睡,吃完了從台灣帶來的藥,卻完全不見效,半夜躺在床上差點把肺也咳出來的時候絕望的想著我是不是要咳一輩子了?

因為這是我第一次吃藥卻沒有任何好轉跡象的生病經歷。

就這樣睡也睡不好,醒著又昏昏沈沈了一個禮拜,去上班後印度老闆看見我帶著口罩,知道我感冒咳嗽很嚴重,幫我買了他們家小孩感冒生病時就會吃的藥。

大概是澳洲的病吃澳洲的藥吧,很快的隔天病情馬上緩和許多,老闆買的藥還有咳嗽藥水我馬上隨身攜帶當救命神丹。

在生病的期間,因為房東需要我們住的那間屋子,所以希望我們可以搬去她另一棟房子,於是又在工作的空擋中,整理自己的東西、搬家、整理新家、大掃除、買新家需要更換的用品、跟房東討論哪些地方該整理該換新該處理。

現在新家好不容易總算舒適了,想說想利用週末好好休息一番,結果附近的原住民小鎮連續兩天週末有籃球比賽,於是又接著連續兩天都工作十二個小時的開餐車去賣咖喱。

聽聞這禮拜又有一個軍人節的連續假日,心中一喜,想著我要好好的睡一覺然後開車去海邊走走坐坐,但事情果然不是我想的這麼簡單。

Vicky說這個連續假日有一個市集,我們要去賣咖喱,然後連早上三明治的工作都因為Jeff要去Perth開刀,我跟另一個同事在星期一的放假日得先去準備星期二要賣的東西。今天還聽Jeff說下下禮拜同事媽媽要去度假,所以我要變成從本來的凌晨四點上班變成提早到三點上班。

想到未來這一兩個月的工作狀態大概就是忙的昏天暗地的就有點微懶惰,但是心中其實又有點開心的覺得至少增加了一些收入,也想知道自己還可以做到什麼地步的興奮。

我慢慢的會準備好。


藏族媽媽的眼淚

在青海的時候 ,找了一個週末跟張嘉真還有李崇瑜一起去拜訪他一位藏族朋友,仁青的老家。

一路顛坡,黃土上的瘋狂快車以及喇叭伴奏,搖搖晃晃的終於在傍晚到了仁青家,轉搭計程車時就已經聽到仁青說他媽媽已經在巷子口等我們了。

聽到仁青這麼說,其實心中有點驚訝。站在巷子口,看著接近的車想著是不是載著孩子的車回來了,這樣的畫面對我來說也許是四十年前的故事或是是電視上的情節,但現在卻活生生的在我眼前呈現,當下感受到的是很深也沈重的愛,但也看見東方傳統女性的美麗與哀愁。

仁青媽媽中文說得很好,看著她與仁青的互動,就知道她一定是超疼小孩的媽媽。仁青在我們面前還算是個出了社會的大男孩,但在媽媽面前就變成了一個軟爛的小孩,被媽媽照顧得無微不至。

藏人對待客人十分熱情,深怕招待不周,所以媽媽也是卯起來的炒了大盤雞、水煮羊肉、準備水果、茶、瓜子,無時無刻就問我們肚子餓不餓,擔心我們吃不飽,殊不知,我們因為不好意思拒絕的一直吃,吃到肚子超撐。而且因為房子不大,只有一張床,媽媽還把床讓給我跟張嘉真睡,她去睡村子裡的朋友家。

我們受到全方面的照顧以及招待。

最後一天晚上,大家剝橘子、嗑瓜子的閒聊著,看起了彼此的身分證、我們的台胞證、護照,聊到我們剛從歐洲回來的事情,我們隨口問了:媽媽,那可以出國的話,妳最想去哪裡?

媽媽瞇瞇的眼睛看著我們,靦腆的笑了一下說:印度。

當時白目的我並不是非常清楚德蘭薩拉、達賴喇嘛、西藏之間的關係,心裡只想著:為什麼問了許多藏族的朋友,大家都想去印度?

媽媽接著說了:我這輩子就想去德蘭薩拉見達賴喇嘛一面。
媽媽的表情堅定但又帶著淡淡的嘆息。

我一時間還無法領悟藏人在大陸被打壓以及限制的議題以及自由,只能傻傻的看著、聽著媽媽的表情還有說的話,說不出個什麼來回應媽媽,就只是的盯著仁青媽媽看。

媽媽看著我們,手上持續轉著那一百零八顆佛珠說:我知道我這輩子是沒辦法出去了,但是我知道你們可以。你們一定有機會可以見到達賴喇嘛,我手上的這串佛珠你們拿去,如果有機會見到了他,讓他摸摸這串佛珠,然後寄一顆,一顆,只要一顆佛珠回來給我,我就滿足了。

媽媽的眼淚就這樣掉下來了。

也許那時剛從無比自由以及十分尊重人權的北歐離開,對於習以為常並且視為理所當然的自由,突然發現在這裡是一種遙不可及的想像。我無法想像對我來說出國,或是說去自己想去的地方,這樣簡單的事情對媽媽來說卻可以斷然的宣布她這輩子是做不到的了。

這一瞬間的衝擊,讓我有點愣在那。

仁青在旁嘴邊嗑著瓜子,完全沒有媽媽情緒失控落淚兒子可能有點尷尬的情緒,反倒拍拍媽媽安慰她然後跟我們說:欸,我媽就是這樣,就是很想見達賴喇嘛一面,我們都是。

有點忘記後來是怎麼結束這個話題了,但是媽媽的眼淚以及想見達賴喇嘛一面的背後所感受到的情緒以及看見的議題,倒是在心裡揮之不去。

回到台灣後,終於自由的使用著也被打壓的臉書追蹤了達賴喇嘛,試圖從中獲得也許他哪一天可能會來台灣的消息,或是也許我也在國外,他也許也正要去拜訪我所在的國家。

然後我就能讓他摸摸佛珠,把整串佛珠寄給媽媽。

但這樣被動的追蹤,單方面的接收消息讓我覺得不是辦法,於是我冷靜下來思考,並且根據六度分隔理論開始在想我是不是有辦法更快地見到達賴喇嘛。

我唯一想的到的是,李崇瑜是最有可能見到達賴拉嘛的人。因為他那此生真愛不受限的指導教授擔任過達賴喇嘛在日本訪問時的翻譯或是接待之類的,與其我透過等待達賴喇嘛的臉書還不如叫李崇瑜試試看的機會來的大。

但不知為何的,也沒有跟李崇瑜特別說這件事,要他儘量找看看有沒有機會可以見達賴喇嘛一面,完成仁青媽媽的願望。

也許知道他是個說到做到的人,但是這種可遇不可求的機會,不是我們兩個在那邊一廂情願的說你一定要你一定要就能夠怎樣的。

於是這件事就這樣過了一年,就偶爾看見達賴喇嘛的動態,等著他可能會來台灣的消息,直到復活節往海邊開車的路途上閒聊到這件事情,才又鮮明了起來。

沒有想到才剛講完的隔兩天,就看見李崇瑜竟然上傳了達賴喇嘛的近照,才知道原來達賴喇嘛去了東京,而他有機會進去那個場合也見到了達賴喇嘛。

我趕緊問有沒有讓達賴喇嘛摸佛珠,寄給仁青媽媽,只見先生依舊白爛的回應我:任務達成拉,你以為我幹嘛去?

在那一瞬間,我真的超感動的,原來那一天晚上,媽媽的眼淚以及藏人被打壓的自由,都這樣放進了我們三個人的心中。

讓我們三個人都在心中默默的想著,就希望自己有這麼一天能夠寄串被達賴喇嘛摸過的佛珠給仁青媽媽,就只是用我們覺得理所當然的自由。

這一兩年來來去去,生命中發生了很多事情,似乎也沒有太多餘的精力去深究這一兩年間在台灣的政治議題,都只有大略的了解並且支持我認為對的事情。有時候會覺得我真的懂這些議題嗎?我認為對的事情真的是對的嗎?我不去認真研究然後吸收,然後做出獨立思考後的判斷,我有什麼資格說話?可是我又很久沒認真讀書了,現在已經無法太細看比較艱澀以及生硬的文章了。

可是當我想起我在歐洲體會到自由、尊重、人權、等等,還有從小在台灣長大已經習慣的自由,而相對在大陸的看見藏人的遭遇甚至我們在藏人經營的咖啡廳聊到雪山獅子時只是不經意的說出:欸?你們的國旗是不是也是雪山獅子啊?只見藏族朋友馬上雙眼左右盼望,然後壓低聲用英文跟我說:在這裡不可以說那是我們的「國旗」,這裡有被監控的。

我當下只覺得哇靠,這不是我阿公年代的白色恐怖嗎?現在竟然在我身上發生。

生命的經驗在此刻比什麼文章都要真實。

我常想起這麼一句話:台灣現在的自由也不是天上掉下來的,是前人用生命,才換得台灣現在的言論自由。

不管是白爛的說出想說的話,還是認真的想表達出意見,去任何我們想去的地方,都是我們值得繼續捍衛自由的理由。



2015/03/29

鐵漢柔情送貨員

固定送貨的廠商最近又換了一個送貨員,其實這不是一件大事,只是現在我希望這個送貨員大叔可以一直送貨到我離職止。

從我開始上班,每次廠商送貨來就是堆在倉庫的地上或是箱的地板上,等我有空再去一件一件整理、上架。一開始的法國送貨員也還算中規中矩,貨品的堆放算是亂中有序,整理起來還不至於太困擾。

換成韓國送貨員後,就的開始有點困擾了,整理料的同事媽媽一直抱怨著他牛總是放在不對的箱,有一次甚至放進了冷凍庫,他堆放貨品的方式則是蠻野性的,想怎麼堆就怎麼堆,遍地都可以是貨品,整理起來的確稍嫌吃力,不過我比較在意的是每次都要把重的物品堆在冷凍漢堡或是冷凍麵包的箱子上面的推進來,只差乾脆堆在蛋上面放進來挑戰客戶算了。

直到上禮拜,法國送貨員帶著一個大叔送貨進來,就再也沒看見那個韓國人了。

大叔都帶著漁夫帽,帽壓得低低的,留個落腮鬍,穿著這裡普遍的螢光工作服,人高馬大,氣質粗且淡然,黑色的眼珠他不小心對上眼,心中就會不小心說出不要殺我這種劇化的台詞,而且比較起法國送貨員的當還有其他廠商的健談,他就略顯沈默,總是打個招呼進來,靜靜的看貨單、搬貨然後說個再見後離開。

會開始觀察起大叔是因有一次當我去整理貨的時候,一開箱發現應該在地上的貨品怎麼都不見了,想說是Jeff我整理了?看了一下層架發現怎麼今天Jeff東西有點在亂放,於是我又稍微整理一下,便快速的完成了整理進貨這件工作。

一兩次後的進貨後發現其實也不是Jeff我搬貨上架,我就開始在想到底是裡來的小精靈都我把貨上架了。

星期一,固定的進貨日,大叔送貨來了,我今天特別觀察起了大叔。當大叔在運貨進來時,我雖然手上忙著,但也就大有意無意的走過去一下他到底都怎麼堆貨,只看到他怎麼在動我們本來在架上的美滋,但是也不能觀察太久,不然憑Jeff敏銳的去關心人的個性就一定會問怎麼了?在看什?所以我就又匆匆離開去忙。

聽到鐵門拉下來的聲音,知道大叔離開了,手上的事情剛好也告一個段落,於是便緊去看看我的貨品們被如何對待。

打開箱一看,有一種天謝謝宇宙派了個大叔來當我的搬貨小精靈,畢竟起司、派皮什都一箱都是幾公斤幾公斤的,有些還要放到比我還高一點的架子上,的省我了多氣力,最讓人激賞的是大叔還超級有念的還我把新進的食材放在後方,原有的食材則往前放。
我的美滋們就被移到前方,而今天進的美滋則好好的在後方排著隊,看著讓人舒服的景象,我都有一種想要請大叔來管我們的倉庫的衝動了。

來澳洲一段時間,在想不知道是否因下的關係,還是澳洲人本性就是蠻放的,多事情我都覺得,天們這樣做的好

想我一個在台灣做事有點隨隨便便然後比起周圍的友人我也不算愛乾淨,沒想到來這邊我變成做事超嚴謹又愛乾淨。


當無意間發現了一個做事不隨便又細心的送貨員鐵漢柔情大叔時,就大是一種他遇故知以及終於有人可以我的倉庫了的

寶萊塢快餐車

昨天有個市集,印度咖哩的老娘Vicky說今天我們會開餐車去賣咖哩,我當下也沒多想什,就覺得大就是把咖哩們都放到後車箱接著到現場擺到上就開始做生意這樣。

殊不知,看到本人後發現竟然是一台貨價實的行動快餐車!

餐車裡空間不大,但是該有的設備都有,加上Vicky非常愛乾淨,所以餐車的狀況保持的好,腦中浮現主廚快餐車他們一開始在大潔的面馬上煙消雲散。

我的紐西蘭同事我說,因餐車熱,所以他比較喜歡在店裡工作至少有冷氣可吹然後叫我要有心理準備。

一開始在餐車裡是也還好,當一旦三個瓦斯爐同時開著煮咖哩,傍的夕陽唯美又熱情的照在也沒有任何電風扇的餐車上時,彷彿回到夏天的外面吹著西南風的無餓廚房。不過就因曾經這樣汗如雨下,如今在餐車裡的大流汗好像也不當一回事,甚至覺得這也是一種促進新陳代謝的好方法之一。

反倒是更享受著與客人之間的輕互動,市集傳來的音樂可以邊煮著咖哩煎著印度煎哼哼唱唱,不同於在店裡的拘束。沒客人時就在櫃前看看這些週末就整個放很鬆的澳洲人在幹,小孩們沒穿鞋在草地打滾搏、大人拿著酒三五成群聊天、狗狗們狂的興奮奔(拖著主人)。

接下來每個禮拜的一兩天,Vicky說我要開始著老開餐車去一個大約一小時車程的間小咖哩


沒有想到看主廚快餐車後的一兩個月,自己竟然也開始了寶萊屋快餐車,覺得有點興奮。

The dawn is coming

今天早上大家都忙著,老Jeff忙著做派,我則忙著準備明天所有要用的食材,正想著接下來要先做什事情時,不知道什時候走出去的Jeff開了門,探了頭進來,揮了揮手叫我過去,我一頭霧水地走了出去,心想著是要我交代後面整理或是什洗衣機、烘衣機的問題

結果Jeff看著天空,用手指著遠方說: See, the dawn is coming.

順著他比的方向看過去,雖然今天雲層有點厚,但還是看得見陽光在雲後面慢慢的照耀出來。

這不算是我看過最美的黎明,但是在忙碌的工作裡,總是忙的Jeff還是會停下步看看天看看雲看看太陽然後還開門叫我出來看與我分享。

就這樣脫口說出了:It's really beautiful.

Jeff的心美也日出一樣溫暖。

我們就在亂亂、紅土遍地、不知何還有一台壞掉的烘衣機在路中間的後門旁看著日出。
走回去繼續工作後,邊切菜邊想著剛剛的日出,但那句在心中繞不去:See, the dawn is coming.

突然覺得宇宙總是在生活中給予許多訊息以及線索,就端看自己是否能敞開心、放的去解讀。

我是該全然放相信的,黑暗就要過去,黎明就要來了。


宇宙派了一個溫暖又善良的人來我說了這句話。

2015/02/28

名字這件事

之前在歐洲時,每次介紹自己的名字時雖然我說是說于芳,但大家的發音還是會變成U-Fun,大家U-Fun, U-Fun這樣叫的,我也覺得其實好像也蠻Fun的。所以也沒有很在意發音是否標不標準,並且因為他們沒有ㄩ這個音,所以發不出來我也覺得蠻正常的,就像我永遠也發不出打舌音一樣。倒是目前就只遇到丹麥人發的出這個音,因為他們也有ㄩ的這個音。

但是整體來說,遇到的這些歐洲人,雖然聽到你的名字後感到一臉困擾,然後看他們舌頭有點打結的亂念,但是還是會很認真地記住你的名字,尊重你的名字,所以我也一直就用著于芳當我的英文名字。

但現在在澳洲,這裡的人們一樣對我的名字感到了困擾,接著便試著用各種方式改良這個困境。一開始我的澳洲同事們跟我說,不然我們就叫妳U好了,我也欣然接受。結果過沒多久,澳洲媽媽同事跑來說,妳要不要再取個名字,因為我發現我們這樣叫你U,聽起來很沒禮貌,很像hey, you的這樣很粗魯的在叫人。加上老闆也有點記不住我的名字,都叫我hey, mate。我當下就突然想到我在丹麥時,農場主人說有一個英文名字叫Yvonne聽起來也很像于芳,於是我就說那我就叫Yvonne吧。

於是我就變成了Yvonne了幾天,但不知為何的老闆有一天突然叫出了我的名字,雖然變成了U-Fan,一種電風扇的概念,但我還是很開心,因為對於一個老先生來說我覺得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而同事們也逐漸都又開始叫我U-Fun。所以關於名字的發音困擾總算是告了一個段落。

最近找到了第二份小工作,是在印度餐廳打工,印度媽媽聽到我叫于芳後,依舊是皺了一下眉,然後試著念了U-Fun,接著就說好,現在我來幫妳想一個比較順口的名字,恩⋯⋯就叫妳Fang好了。意外的,她竟然念出了芳而不是fun。

於是在這個廚房,我就常常聽到印度媽媽用著她的印度腔然後懶懶的拉著尾音遠遠地叫我:芳~來幫我洗這個鍋子、芳~妳來這邊我教你裝菜、芳~~⋯⋯。

有時我聽著聽著都會不小心嘴角上揚,因為覺得很像是在台灣時,朋友間互鬧叫對方單名時的白爛感。

突然想起另一個印度農場主人完全發不出芳這個音,又加上他平常講話就有自己很獨特的印度腔,所以最後從他口中我就變成了"U胖",我第一次聽到時我實在是覺得太可愛了,哈哈哈哈哈,U胖,怎麼有點可愛的名字。

雖然說介紹名字時都有點麻煩的較多講幾次,或是過一陣子人們才會真的念得出你的名字。但倒也覺得在這個過程中的互動,其實也都是經歷以及故事的累積。

2015/01/17

早安,美之城

來這裡之前,對自己的工作沒什麼概念,只知道是做三明治,要很早起來就這樣。

薪資多少、確切的工作內容是什麼、工作時數、環境什麼的,等等⋯⋯當時的我無心也無力多問,一股擺爛的狀態的想著來了之後再說吧,要糟的話我還能比現在糟嗎?

下午抵達這一個荒漠中的小鎮,隔天凌晨四點上班,問了一下工作的地方是專門做三明治的工廠嗎還是什麼?林育任說:嗯,大概就是早安美之城的澳洲版吧。

所言不假,只是應該說是後台準備放大七倍的早安美之城。

早上四點上班,十一點下班,我負責在六點前做好所有三明治,就開始準備明天的要用的食材,以及幫忙大家臨時烤派、炸雞什麼的,每週固定的時候幫忙進貨,理貨,都是做過的事情,很快就上手。

很幸運的,我們可以隨意地吃店裡的食物,想吃什麼就吃什麼,只是這一兩年的飲食習慣有點改變,其實有點不適應這裡的食物。

奶油像是不用錢的瘋狂塗抹、一些罐裝的黃瓜醬、酪梨醬等等我吃一口就覺得很鹹,想說三明治塗一些就好,結果老闆看到後,他說:噢不不不,要多一點,吃起來才有味道。接著就看他塗了兩倍的量在吐司上。

說到這個,我依舊在觀察著澳洲或是說這一個小地方,人們的生活節奏、習慣、做事方式。

在做三明治前,我要噴一罐威猛先生的清潔劑然後擦桌子,接著就直接把吐司排在桌上開始做三明治。一開始想說雖然印象中威猛先生好像不是人體可以吃的清潔劑,但也許澳洲這裡有不傷害人體的威猛先生有機版。

有天,我一時興起,研究了一下我每天在用的威猛先生,哎呀,我的天啊,這根本就是一般的清潔劑,哈哈哈哈哈哈,澳洲人有事嗎?

還有一次,我微整理了一下倉庫,看見許多雷達,就是那個噴蚊子啊蟑螂什麼的,只是我們倉庫裡的是噴蒼蠅,林育任跟我說了他也覺得很驚人的事情。

夏天時,這裡的蒼蠅超多,於是這裡的人們有時噴著噴著,那些揮灑在空中的液體們就降落到了我們的牛肉派呀,香腸派呀的表面上,他們依舊是不在意,哈哈哈哈哈哈,澳洲人有事嗎?

我自己的親身經歷也是有的,我們有一台片肉機器,我要把大塊的火腿或是牛肉等等片成薄薄的肉片這樣,它的設計是右手握住手把前後滑動。

一次,老闆經過看了我一下,捏了一下我的手臂說妳在練肌肉嗎?我說:對,我想要練出線條,然後老闆就又走了。過沒多久老闆走了回來,手上拿了一罐類似WD40的東西,直接就往我的機器噴,完全不管我當時還在片火腿耶!他噴完後,叫我再試試看,恩,的確變得省力很多,便滿意的走了。

看著他的背影,我心中充滿感謝,但是想著我的火腿們也充滿了類WD40的機器潤滑劑。哈哈哈哈哈哈,澳洲人真的有事嗎?

我最多可以做的解釋是大概我們的客人都是老粗吧,老粗可能不是這麼在意這種事,是真正的老粗。又壯又高,開貨車,小貨卡的,柯博文的,有時出去前台,也會心花怒放一下。

但目前最最讓我困擾了大概就是澳洲腔了吧。

本以為這一兩年都有持續的在使用英文對話、溝通,在英國一開始也飽受英國腔的困擾,但去了一趟愛丁堡後突然又都聽懂了英國腔,想說澳洲腔可能需要適應,但應該不會太糟。

殊不知,至今只要老闆講話,我聽得懂四到五成我就要偷笑了,同事間的對話、閒聊對我來說就像是在聽英文廣播一樣,有時聽得懂一些單字,但大部份的時間就是把它當作一種陌生語言變成的環境音效。

這大概是目前最挫敗的事情吧。

是有點挫折,但是整體來說也不會太擔心,反正就像今年的中心德目吧,應該有天自然而然就聽懂了。

大概就是這樣。







開車

還沒來這裡之前,林育任就幫我處理好了車子的事情,所以一下飛機我就馬上擁有了一台二手Mitsubishi。

本來想著就是一台去上班代步的交通工具,就跟我在台灣時的摩托車一樣,沒什麼太大的感受,最多大概就是想著:我的天啊,這裡的交通規則還有靠左駕駛會不會讓我崩潰。

直到第一個週末的早上,已經習慣早起的生理時鐘在六點多醒了過來,覺得外面的天氣很好,太陽還沒有很烈,想說就開去海邊看看海。

這裡的公路又直又長,兩旁是廣袤的礫岩景觀、乾燥的草堆,一望無際的地表覺得好遠好遠,當只有自己一個人的時候,開著這台車前往想去的地方,心中一股興奮以及自由。

突然意識到,只要把我所有帶來的行李往車上一放,我沒有任何牽掛以及羈絆,我隨時可以離開,不受任何限制,開了車我就可以出發,去任何我想去的地方,看所有我想看的風景。

這台車就在這時不再只是一個幫助我去上班的工具而已,它變成了跟我一起前進的夥伴。

想起了浪人劍客裡,宮本武藏這麼說了一句話:不論何方,我都可以前進。

那就叫它武藏吧,反正它本來也就是日本人。

2015/01/06

貳零壹伍年中心德目

此時回首,去年說要去實踐、實現的,在運作時的突發事件或是陰錯陽差,讓我經歷著幾乎走經的人生。

只是最終若以就實際面來說,其實也真的都做到了,英國的打工度假簽證幸運的抽中、澳洲的簽證、工作也都受到最大的幫助的進行,這一兩年要出國工作的計劃,都一如我前年在斯德哥爾摩預想的一樣順利。

最終,也去了一趟瑞典,看見想見的人、做了想做的事、說了想說的話。

但心理層面在這一年經歷了一趟很深很深的旅程,也有些時候伸手不見五指。

無力也無助的跟官胚音說著自己在心中看見的景象,官胚音在一如往常的廚房洗著東西,東部的太陽在夏天總是很曬,不遠的海浪聲永不停止的拍打著,但她直直地看著我的眼睛跟我說:妳要好好把握這個機會,不是每個人一生都能幸運的進入心理最深以及黑暗的地方,看見自己,有些人早早地看見了那些地方,也有些人也許一生都到不了那個地方,妳用現在的狀態到了心裡,是最好的時機。

從沒把日子過成這個樣子,也從沒見過這樣的自己,貳零壹肆年在情感上總是難受的,只是現在看著去年那些情緒之後帶來的禮物,卻是心理層面巨大的收獲。

自己在這一年變了非常多,甚至是從未想過的轉變,其實是感激著這一切的發生,而讓我走到了現在的路上。

無法說出現在自己到底是怎樣的狀態,像是身在霧中,在霧中看見的風景若有似無,當濃霧一來,只能站在原地發愣,等待大霧散去。

無計可施或是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感到恐慌、擔憂、害怕,因為一直以來,我總是有辦法解決一件又一件的事情,而從未確切地體會過無能為力的脆弱。心急的用著以前的行為模式去處理事情、情緒,結果只是讓自己陷入更深的泥沼裡。

本來想以「開始」作為貳零壹伍年的中心德目。可能因為三十歲、可能因為一段在某種意義上已經結束的感情、可能因為想好好振作,告別這一年荒誕的一切、可能因為想走進我想要的未來。

年底,在太麻里一次無意的聊天中,聽到了「自然而然」,突然對這四個字好有連結,覺得好像也希望自己懂得自然而然,而放下。就一直在「開始」以及「自然而然」之間做選擇。

直到坐在桌子前面,還在想著該寫哪一個的時候,心中看見了自己寫下的中心德目,於是,拿起毛筆就這樣寫下了「自然而然」。

跌跌撞撞、走走停停後,好像才稍微的領悟到,什麼都做不出來的的時候,就看著自己正在經歷吧。當那個時刻到來,自然而然的就知道該怎麼做了。之前的我總是刻意的安排以及控制著許多事情甚至是情緒也壓抑著一些東西,不了解放鬆以及接受。

學著不勉強自己、不責備自己、懂得接受自己、原諒自己,自然而然地看著自己會走到哪裡,萬事萬物便在約定的時刻到來。

願貳零壹伍年,懂得自然而然的順應著生命之流,而看見了更好的人生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