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6/29

阿德雷德麥當勞客棧


大概算一算下飛機弄一弄搭公車什麼的,到了阿德雷德市區應該也快凌晨十二點了,決定找個什麼24小時營業的地方待著,等明天一早Dave跟張嘉真來接就不找背包客棧了,上網隨便找了間24小時的麥當勞查了公車路線,也算順利抵達。

本來倒也對於待在這樣的地方不以為意,覺得好像也不是沒這樣做過,還一派輕鬆自在邊吃麥克雞塊邊跟劉易陞在線上聊天,聊著在伯斯時出入都可以剛好有人接送,每天吃好喝好爽爽過日子,現在竟然在阿德雷德吃麥當勞,說著一些廢話,直到他帶著擔憂地說出,你這樣過夜真的好嗎?感覺很容易被搶或被偷耶。

一開始我還不當一回事的還跟他在開玩笑,但其實當時店裡有一群澳洲青少女們正大聲喧嘩著,感覺是某個party結束來麥當勞續攤,都還帶著酒意,此時突然想起看過一些報導關於澳洲的青少年可以有多失控的新聞。因為此時已經有一位喝茫的少女在店裡跳起舞來了,另一邊一位少女則大聲的在跟電話裡的人爭執著。

而坐我隔壁桌的是一位面無表情、不發一語的婦人吃著甜點,在八九度的氣溫下,她只穿著一件無袖的洋裝,神情則像極了艾蜜莉的異想世界裡,賣煙的那個神經質女人。

心裡想著如果真的發生什麼事情,店員應該是會有所應對,還不至於袖手旁觀吧。在這麼想的時候,看見了一個流浪漢,提著大包小包走進來了。他選了一個稍暗的角落放東西後去點了些小點,唏哩呼嚕的吃完後倒頭就睡。

此時想起劉易陞的提醒,想著想著我完全沒有睡意,密切注意澳洲青少女們,少女們喧嘩大笑一陣倒也陸陸續續地離開,隔壁桌神經質的婦人,在來來回回的走動後,靜悄悄的離開了。來來去去的人三三兩兩,到了三點多,終於整間店只剩下我跟流浪漢。

流浪漢看起來也還算無威脅性,只是偶爾做起喃喃囈語接著又躺下打呼大睡罷了。我也開始有點昏昏欲睡趴在桌上試著入睡,殊不知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負責打掃的阿伯上班了,是個非常有活力的人。一進來就跟店裡的年輕人哈拉聊天,跟我打招呼後還叫我繼續睡他要下班時會再來叫我起來(有事嗎),還直接叫出了流浪漢的名字跟他打招呼。

我已經不勝睡意,半躺在椅子上睡著,但看起來像是值班經理的人卻跑來跟我說不能在這裡睡覺,我想再跟他確認一次時他卻已經轉身離開,我本身是也依舊白爛的賴在沙發上,心想著流浪漢睡成那樣都沒事,管你的,而且那個值班經理也一直經過著我,倒也不再說過什麼。

打掃的阿伯這時候擦起了桌子,我把我桌上的書還有圍巾拿起來方便他做事,他直說著沒關係,你趕快睡回頭覺,然後忽然低聲跟我說,不要理那個經理,他一直都是個笨蛋,你睡你的,趕快睡趕快睡。

我笑了出來,跟他道謝,倒也心無旁騖的睡著了。再次醒來,是阿伯叫我起來,他要下班了(到底關我什麼事),阿伯開始與我閒聊,聊他其實是蘇格蘭人,有三個兒子一個女兒,存了三年的錢,終於可以在今年九月回蘇格蘭拜訪親戚們了。阿伯還請我喝了一杯熱奶茶,一早醒來能有一杯免費的熱奶茶也是有點感人。

流浪漢也準備要走了,他還去廁所稍作梳洗,阿伯則轉去與流浪漢走到門外閒聊,我看著流浪漢之前睡覺的地方,發現他忘了他的毛帽,趕快起身抓起毛帽追上去還他。結果流浪漢出乎意料的彬彬有禮,口音清晰用字有禮,於是就又變成我與阿伯與流浪漢在路邊的自我介紹與閒聊。

最後,我們都知道了彼此的名字,祝福對方的旅程以及美好的一天。

想著少女們此刻應該正開始經歷宿醉的難受,而那位神經質的婦人也許還醒著也許已幸運地進入夢鄉。

而我還在麥當勞裡記錄著這篇流水帳,等著Dave與張嘉真下山來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