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10/28

Me, no english

今天的社區拜訪剛好踫上了公家機關舉辦的一個社區活動,想藉由這個活動吸引居民來做關於火車站的計畫以及大樓重建計劃的問卷調查,我們也就順便認識了更多平常不曾碰過的居民。

這個社區是由很多國家的人一起居住的,常常很多西方臉孔,但其實可能無法跟你用英文做太多對話,所以我也就有點尷尬得不知道我該怎麼辦,就會變成他們聽不懂我說的搭訕,我也聽不懂他們的驚慌。後來又發現,其實這些社區有非常多中國來的爺爺奶奶,我常常是唯一一個會講中文的人,所以只要發現只講中文的居民,大家就會拉我過去翻譯翻譯。

我曾經對語言的學習還有應用有點挫折。這些年來的經歷,覺得自己的英文胡說八道也是可以四處溝通聊天廢話無礙,但是上學期開學後,用的單字、文法跟俚語還有霹靂啪拉不停斷的句子,湧湧不絕如泉水的英文一直來一直來,還在消化上一句下一句就來了,然後忘了上一句說了什麼,加上神學用的字詞比較專門一點,所以常常不要說英文了有時候我連中文是什麼我都不知道,然後看著旁邊的人聽了老師說了什麼然後猛附和或是叫好,我常常慢個半分鐘的理解然後心中暗自稱讚不已!或是老師開了些玩笑,大家笑得很開心,然後大家心情鎮定了,我才緩然大悟的撲疵的笑了出來,然後跟隔壁的同學說,哈哈哈,好好笑喔,他很幽默耶。

我曾經超級羨慕母語是英文的同學們,羨慕他們都聽得懂課堂上老師講的每一句話,羨慕他們可以滔滔不絕無礙地說出自己的想法,羨慕他們在這個講英文的地方沒有溝通障礙。有時候還會悻悻然的看著他們心想著,好好珍惜你們會講英文這件事!我超想聽懂還聽不懂!

不過這學期的street team,讓我對語言有新的體會。

透過跟不會講英文的爺爺奶奶聊天,理解他們不得已的適應力讓他們不會英文卻可以在這裡住二十年,但不代表他們熟悉這個文化環境,所以我便開始直接跟在社區裡遇到的華人直接用中文問好。今天在活動裡,才發現我平常理所當然的理解,對他們來說是一頭霧水。我碰到一對中國母女,他們正吃著熱狗麵包,我跟他們說那邊有冰淇淋可以吃喔,媽媽開心的說:是嗎?太好了!我才知道他們不知道gelato是冰淇淋。遇到一個奶奶,跟他說哪裡有熱狗哪裡有漢堡可以吃,奶奶笑笑的說,我知道我知道,不過這個活動是在幹嘛的啊?原來在她眼前的標語跟主持人的介紹只是看到的一個物件以及一些聲音飄過。不只一個奶奶,很多遇到的老人都不知道今天到底發生什麼事,社區怎麼這麼熱鬧。所以當我跟他們解釋以及翻譯時,他們的緩然大悟然後熱衷於活動裡,彷彿讓我看到我自己在課堂上的樣子。

跟一對哈爾濱的爺爺奶奶聊完天,爺爺還用極重的鄉音唸了一首他寫的詩給我聽,我根本聽不懂的拍手叫好。然後爺爺在我們聊到一半一個空擋,直接瀟灑起身說,我要回家了。想著,哇,這麼突然,毫不鋪陳,但我也是可以接受的。跟他們說再見後,我因爲懶得走,就直接就近隨便坐在兩個不知道在講哪國語言的奶奶旁,招呼也沒打的一臉興致盎然的盯著她們看,聽他們說話。奶奶們也覺得我有點奇怪,然後看著我說:妳講英文嗎?我當時發懶,不想切換英文模式於是跟她們說:me, no English. A little.(我,不會英文,一點點) 奶奶一號突然眼睛發亮跟我說: me, a little Engliash, Russian, Russian(我,一點點英文,俄羅斯人俄羅斯人)。奶奶二號說:me too, Russian(我也是,俄羅斯人),於是接下來我們三個呈現用幼稚園單字程度以及肢體語言的瞎聊起天來。

聊著聊著,一起來的志工來這桌跟我說我們差不多要回去了,我跟奶奶們說再見,奶奶一號問我叫什麼名字,我說我叫于芳,奶奶一號突然牽我的手然後很有靈感的用我的名字唱起歌來,我看著她小小的沒有什麼牙齒的衝著我笑,當下覺得天啊怎麼這個可愛。

曾經真的很羨慕說得一口流利的英文的同學們,然後想著我的英文究竟是發生什麼事情。這幾年這樣下來,英文有中文文法,中文有英文文法,有時一急還會有台語出現。有一天,我突然也是想通了為什麼我的英文文法會亂七八糟,因為我的中文本來在台灣也就常常因為懶的講出完整及正確的句子而亂講,反正大家都聽得懂,更別說英文了吧我想。

不過,這一年的社區拜訪,卻因為我會講中文,跟許多平常獨居或是生活單調的爺奶們講到話,我想能在熟悉也不熟悉的環境裡,跟家人以外的人用中文聊聊天,多少讓生活有點新鮮感,或是通過翻譯瞭解了一些因為語言而不理解的事情,也是一個不曾想過會講中文而帶來的收穫。然後也因為體驗過兩種語言交換的困難,所以知道怎麼跟不會講彼此語言的人溝通。

哎,真的是所有的經歷,覺得無用的,都還是會從其中有所收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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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也知道,神使萬事相輔相成,是為了愛神之人的益處,就是那些按照他的心意蒙召之人的益處。(羅馬書8:28)

We know that in everything God works for the good of those who love him. These are the people God chose, because that was his plan. (Romans 8: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