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這裡之前,對自己的工作沒什麼概念,只知道是做三明治,要很早起來就這樣。
薪資多少、確切的工作內容是什麼、工作時數、環境什麼的,等等⋯⋯當時的我無心也無力多問,一股擺爛的狀態的想著來了之後再說吧,要糟的話我還能比現在糟嗎?
下午抵達這一個荒漠中的小鎮,隔天凌晨四點上班,問了一下工作的地方是專門做三明治的工廠嗎還是什麼?林育任說:嗯,大概就是早安美之城的澳洲版吧。
所言不假,只是應該說是後台準備放大七倍的早安美之城。
早上四點上班,十一點下班,我負責在六點前做好所有三明治,就開始準備明天的要用的食材,以及幫忙大家臨時烤派、炸雞什麼的,每週固定的時候幫忙進貨,理貨,都是做過的事情,很快就上手。
很幸運的,我們可以隨意地吃店裡的食物,想吃什麼就吃什麼,只是這一兩年的飲食習慣有點改變,其實有點不適應這裡的食物。
奶油像是不用錢的瘋狂塗抹、一些罐裝的黃瓜醬、酪梨醬等等我吃一口就覺得很鹹,想說三明治塗一些就好,結果老闆看到後,他說:噢不不不,要多一點,吃起來才有味道。接著就看他塗了兩倍的量在吐司上。
說到這個,我依舊在觀察著澳洲或是說這一個小地方,人們的生活節奏、習慣、做事方式。
在做三明治前,我要噴一罐威猛先生的清潔劑然後擦桌子,接著就直接把吐司排在桌上開始做三明治。一開始想說雖然印象中威猛先生好像不是人體可以吃的清潔劑,但也許澳洲這裡有不傷害人體的威猛先生有機版。
有天,我一時興起,研究了一下我每天在用的威猛先生,哎呀,我的天啊,這根本就是一般的清潔劑,哈哈哈哈哈哈,澳洲人有事嗎?
還有一次,我微整理了一下倉庫,看見許多雷達,就是那個噴蚊子啊蟑螂什麼的,只是我們倉庫裡的是噴蒼蠅,林育任跟我說了他也覺得很驚人的事情。
夏天時,這裡的蒼蠅超多,於是這裡的人們有時噴著噴著,那些揮灑在空中的液體們就降落到了我們的牛肉派呀,香腸派呀的表面上,他們依舊是不在意,哈哈哈哈哈哈,澳洲人有事嗎?
我自己的親身經歷也是有的,我們有一台片肉機器,我要把大塊的火腿或是牛肉等等片成薄薄的肉片這樣,它的設計是右手握住手把前後滑動。
一次,老闆經過看了我一下,捏了一下我的手臂說妳在練肌肉嗎?我說:對,我想要練出線條,然後老闆就又走了。過沒多久老闆走了回來,手上拿了一罐類似WD40的東西,直接就往我的機器噴,完全不管我當時還在片火腿耶!他噴完後,叫我再試試看,恩,的確變得省力很多,便滿意的走了。
看著他的背影,我心中充滿感謝,但是想著我的火腿們也充滿了類WD40的機器潤滑劑。哈哈哈哈哈哈,澳洲人真的有事嗎?
我最多可以做的解釋是大概我們的客人都是老粗吧,老粗可能不是這麼在意這種事,是真正的老粗。又壯又高,開貨車,小貨卡的,柯博文的,有時出去前台,也會心花怒放一下。
但目前最最讓我困擾了大概就是澳洲腔了吧。
本以為這一兩年都有持續的在使用英文對話、溝通,在英國一開始也飽受英國腔的困擾,但去了一趟愛丁堡後突然又都聽懂了英國腔,想說澳洲腔可能需要適應,但應該不會太糟。
殊不知,至今只要老闆講話,我聽得懂四到五成我就要偷笑了,同事間的對話、閒聊對我來說就像是在聽英文廣播一樣,有時聽得懂一些單字,但大部份的時間就是把它當作一種陌生語言變成的環境音效。
這大概是目前最挫敗的事情吧。
是有點挫折,但是整體來說也不會太擔心,反正就像今年的中心德目吧,應該有天自然而然就聽懂了。
大概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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